下雨天

夏油杰不喜欢下雨天。

小时候,下雨意味着他会看到更多面容可怖的怪物,意味着要一个人面对漫长无尽头的黑暗冰冷,即使他如今已足够强大,童年的阴影也还是会时不时探出个头来,刺他一下又即刻溜走。

他升入高专的第二年,东京迎来了一场极大极冷的雨,他无法入睡,只能枯枯望着室内老旧的摆设,召出个咒灵来,想了想,又收回去,正当他以为这一天就要被他在胡思乱想无所事事中混过去时,隔壁的门开了,五条悟抛弃了自己柔软舒适带着香味的大床,在这个雨天里跑进他莫名其妙放出大量咒力的好友的屋子里,五条悟不傻也不瞎,他能感到隔壁的咒力波动,以及夏油杰味道中隐隐约约掺着的不安。

他无所谓,他没那么少爷,平时出任务更是连树梢山洞都睡过,只是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而已,对他和夏油杰来说都不算什么。

没有夏油杰能拒绝五条悟,尤其是在搞懂了对方在想什么的情况下,于是他同意了,十分自然地让出了自己的半张床,主动选了靠墙的那一侧,五条悟根本不管现在才下午三点,只拉着夏油杰一齐躺下,辗转反侧找出个舒服姿势,十分自然地解开了无下限术式呼呼大睡。

夏油杰看着他的后脑勺,软塌塌的白发往他的方向翘着,和他的主人一样张牙舞爪。郊区校舍里温度有点低,但塞了两个高中生的被窝却暖和得舒心。夏油杰听着连绵不绝的雨声,也随着五条悟的呼吸放缓了自己吸吐气的节奏。水汽氤氲,漫上来的不再只是他的负面情绪,一种柔软像雨中的太阳,顺着五条悟的发梢一路照进他眼里。

他缓慢呼吸,竟也成功酝酿出了几分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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